这章名字又叫，作死的傅剑寒【躺倒】答应安慰葬歌太太弄的三更，虽然过了零点我没睡就还算三更╭(╯^╰)╮ @葬歌江浅 _(:з」∠)_当然活动的话算6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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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醉醒
傅剑寒的小屋在杜康村东南角，他们从西北的村口过去等于穿过了大半个杜康村。虽然天色不早，可由于演戏对付黄骆，基本除了孩童，全村的人都或多或少的醒着。
这就造成了，东方未明一身红嫁衣跟在傅剑寒身后的模样被大半个村的人看个正着。
虽说村人们明白他这是假扮李姑娘的鬼魂去吓黄骆，可投来的或好奇或惊讶目光还是让东方未明微微皱了皱眉。
杜康村的南端要过一座木桥，桥下溪水潺潺，时有鱼儿轻跃，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桥身，这使得东方未明不得不提着裙子走。
之前戏弄黄骆时站在草地里，裙子虽长不适应但总归没给他带来什么障碍。现在立足于有些打滑的木桥上，东方未明一方面怕脏了衣裳，另一方面就真的是裙子绊脚了。毕竟，就算是上辈子神功盖世的东方皇帝也没穿过裙子，更何况这辈子基本功还没练满的东方少年。是以一个不小心裙子一绊脚下一滑，东方未明往前一个踉跄，恰好傅剑寒转身给他指哪一处是他的屋子，这么说巧不巧的，东方未明险险摔进傅剑寒怀里。
“……！”
傅剑寒愣了愣，手臂牢牢托住东方未明，抿唇一笑，道：“东方兄还得小心些，这里路滑，怪我之前没与东方兄说了。”
东方未明脸色阴沉地站稳身，手上顿了顿，轻轻挥开傅剑寒的手。轻咳了一声以掩尴尬，有些不耐烦地拽拽裙角。
“……快进屋吧。”
“东方兄这边走。”
傅剑寒指了指不远的一处木屋，刻意放慢了脚步与东方未明并肩而行。虽然知道傅剑寒是怕自己再摔了，东方未明还是忍不住唇角一抿，面沉如水。
傅剑寒的屋子里，不出意料放的都是酒坛，整个屋子充满着杜康酒清馥的酒香；而出乎意料的是摆放的东西虽多，却不显杂乱，反而放置得紧紧有条。
东方未明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傅剑寒，说到底，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第一次来到傅剑寒的住所，平日里与傅剑寒见面的地方也就酒馆森林多一些。
傅剑寒进了屋子，从包裹里拿出东方未明先前易容时换下的衣物递给他，随即出门去了屋后。东方未明看着手里折叠整齐的衣物扬了扬眉，抬手解开嫁衣衣带，换起衣服。
十五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东方未明的骨架不属粗壮，却也不是纤细的那种文人骨头。他腿长骨正，肤色白净，身形修长挺拔，在同龄人中算个子高挑的。他也没想着避讳傅剑寒，直接脱了嫁衣穿起衣服来。
傅剑寒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东方未明光裸的背部，当下就是一愣。他倒不是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看见东方未明背上苦练基本功摔打出来的青紫淤痕，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东方兄背上的伤是……？”
东方未明刚套上黑色内衫，就听见身后传来闷闷地一声。他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傅剑寒站在灯火外，不知是不是东方未明的错觉，只觉得烛火闪烁落在傅剑寒的眉眼中，显得有些阴郁。
“是平日里练功留下的。”
东方未明套上蓝色外衫，理了理袖子。十一月底已算是冬日，夜里确实要冷些。他之前在夜露里待得久了，虽说是练家子，却也有些觉得鼻尖发痒，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东方兄可是受凉了？”傅剑寒一句话带过之前的话题，他拎起一坛杜康酒，拍开封泥，倒了半碗递给东方未明，抿唇一笑道：“可要喝点酒暖暖身子？”
东方未明揉揉鼻尖，看了傅剑寒一眼，抿抿唇，微笑地接过：“这还真是多谢傅少侠了。”傅剑寒笑着看着他，脸颊上的酒窝异常显眼。“叫少侠可就生分了，傅某与东方兄两次巧遇也算缘分，东方兄就直呼傅某名字好了。”
东方未明端着酒碗，动作略一停顿，他看着傅剑寒，半晌扬起一个轻轻地笑容。“那么……傅兄，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傅剑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给自己也斟了半碗酒，对着东方未明的酒碗一碰，笑道：“能得东方兄这样一个朋友，傅某也算是多日修来的福分。东方兄，来，干！”说罢举碗一口饮尽。
东方未明一笑，低头看着酒碗，酒香扑鼻，杜康酒特有的清醇香气他十分熟悉，他甚至可以闻香识酒，辨别出酿酒的酒曲和酒的年份。只是现在乍一闻到杜康酒的酒香，他竟觉得头有些晕眩。
“……东方兄？”
察觉到东方未明异状，傅剑寒眉头微皱地开口叫了声。东方未明猛一回神，抬头看了傅剑寒一眼，举起酒碗对他一笑，仰头饮尽。
只是下一秒，东方未明手上一松，身子一晃却已瘫倒。傅剑寒见着情况不对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接住酒碗一手捞住东方未明往怀里一带，避免了东方未明倒在地上的结局。
东方未明晃了晃头，单手扶着头，一副无力的样子。傅剑寒小心地放下酒碗，把人扶到榻上坐躺着，有些迟疑地按着东方未明的肩膀摇了摇他，低声问道：“东方兄？”
东方未明迟钝地抬头看着他，眼神一片迷蒙，有些蒙地开口叫他：“傅……傅剑寒……？”随即低头揉了揉眼。看着两颊泛红眼神迷蒙的东方未明，傅剑寒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东方未明这是，醉了。
这个事实让傅剑寒有些惊讶，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他一杯倒的好友只有那位铸剑山庄少庄主一个。至于东方未明，虽然一开始酒量也不是特别好，却也不是一杯就倒沾酒即醉的量。
傅剑寒正在出神，是以他没发现，低着头刘海盖住脸的东方未明，表情一瞬的变化。
凛冽的剑气忽起，傅剑寒本能一侧头，剑气掠过脸侧拉出一道极细的伤口。傅剑寒眼神一凛，反手架住东方未明劈来的一掌，顺势拍向东方未明肘关节处。
傅剑寒虽不清楚为何东方未明无端攻击他，却也绝不是个任打不还手的主，屋内不好动剑，两个人只能过着掌上功夫。奈何东方未明武学甚杂，傅剑寒又精于剑艺，两人以快打快，一时间傅剑寒竟是拿他不住。
东方未明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
他素来自持，能把情绪控制得很好，就连一向工于心计的江瑜都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人人都只道东方帝进退有度，精勉于政，行事果决。
谁又知道天都峰血洗的那一天，是他的梦魇。
每当东方未明闭上眼睛，眼前都晃过故人的影子。谷月轩、荆棘、傅剑寒、陆少临……这些人的眼神或痛或悲、或愤或怒、或不屑或不解。他们陷在血狱深处，伸出手拽着他的衣摆衣袖，想要把他也拉下去。
他夜夜不得安眠，每有故人入梦来，都令他极为疲惫。只是从来没有人能看出。
他走在一条荆棘路上，无人陪伴、无人跟随，只有他一个人走着，步步是血。
第一次梦到故人后，东方未明再不准有别人在他睡眠时靠近。他只怕沉睡中控制不住情绪的自己一个失控，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
眼下就是如此。酒精摧毁了东方未明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看着傅剑寒，思绪飘啊飘啊，就飘到当年天都峰上，红衣少年横剑怒喝，丝毫不留给他解释的机会。
傅剑寒，你来了么……
你又来，杀我了么……？
因为醉酒而脱力的东方未明终究不是傅剑寒的对手，饶是如此为了制住他傅剑寒也花费了不小的力气。看着怀里几乎睡去的东方未明，傅剑寒无奈地笑笑，把人搬到榻上放好。
傅剑寒摸摸脸上被六脉神剑划出的小口子，舔了舔指尖血迹，眼神一眯。他凑到东方未明身边，看着他因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口，忍不住贴上去听着少年的心跳。
傅剑寒的手指悬在东方未明面容上空，顿了顿，终是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大脑，傅剑寒眨了眨眼。
是……温的啊。
他突然觉得无比的心安。
傅剑寒就坐在那里看着东方未明，眼神是少有的温柔。他侧着头，低低叫了声：“……东方兄？”
回应他的，是少年平稳的呼吸声。
“……未明兄？”
东方未明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小幅度地翻了个身。傅剑寒哑然失笑，伸手抚平了东方未明皱起的眉头。夜里很静，静的听不见其他声音，傅剑寒静静坐了一会，虚张了张口，轻轻吐出两个字。
“未明……”
电光火石间，他两肩被人猛地拽下，背脊重重撞上床板，喉头一紧，已是被人死死扼住。傅剑寒愕然抬眼看去，东方未明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榻上，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醉态。
那双看着他的眸子只有一片冰冷，冷得像浸泡过寒泉的冷石。
东方未明压坐着傅剑寒身上，上下扫了他一眼，脸上半点笑容都没有。他眉宇轻扬，语气冷淡。
“你到底是谁？”